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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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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1 章

天氣一天比一天冷, 蔣父催促孟鴛回北城的次數也越來越多。從一開始的兩三天一次變成了後面的一天一次。甚至在不知道從哪聽說了孟女士帶著小孫子跟老友還有老友的孫子一起去紹/市玩了一趟後,催促的次數直接提升為了一天兩次,早晚各一次。

面對蔣父如此的催促,孟女士也難得的有了那麽一點點, 想要回北城的心。

蔣彥辭知道她的想法後, 馬上托人去火車站買了一張後天回北城的臥鋪車票。

孟女士拿到車票後, 就在電話裏跟蔣父說了。那一頭得知妻子即將回來消息的蔣父自然是高興得不得了, 直呼到時候要推掉所有的事情,親自去火車站接人。

這一頭的孟女士也難得羞澀一次, 不過還是接受了對方說要去接她的事情。

掛了電話, 孟女士臉上一片紅光。

正在搗弄收音機的蔣行舟見此, 非常有分享欲望地跑到廚房裏,對正在包餃子的爸爸媽媽說:“奶奶掛了爺爺的電話, 笑得可開心了。”

他這一小奶音喊得底氣十足,客廳裏面的孟鴛自然也沒錯過她小孫子的這句話, 臉上又紅了幾分。她也沒想過,這個年紀了, 還能被她小孫子給臊一下。

程以時聽了她兒子的“洩密”, 也有些好奇,餃子也不包了,踮起腳尖去看客廳裏面的人。只可惜,熱鬧還沒看清楚, 她的腦袋就被一個大手給按了下來。

“專心包餃子!”蔣彥辭非常不解情趣地擋了一下。

“我看看媽媽嘛!”程以時被他教育了,也一點沒有要改正的意思。

蔣彥辭不置可否,低頭用一個小勺子在她手裏那張餃子皮裏挖了一大塊的肉餡, 然後做了一個動作提示她看自己的手裏的餃子皮。

程以時猝不及防被人在手裏的餃子皮裏面放了這麽一大塊的肉餡,看熱鬧的心瞬間熄滅了, 無語地瞥他一眼,然後嘆口氣去包手裏的餃子,邊包邊瞪人,手上鎖邊的時候狠狠地用力,就好像是把什麽仇人包在餃子裏了一樣。

蔣行舟:……

北方人講究上車餃子下車面。

一頓豐盛的羊肉餃子吃完,蔣彥辭留下刷碗,程以時帶著蔣行舟陪孟鴛去南城百貨商城買帶回去的特產。

之前寄到北城的東西,因為不清楚其他人的尺碼,所以就給蔣父還有蔣言知寄了衣服。孟鴛在這麽,正好記得蔣家大嫂蔣大姐還有蔣言知孩子的尺碼,所以程以時提前就讓人做了衣服,這會兒兒過來取。

取完衣服,又讓蔣行舟作為“小孩參謀”幫著買了一大堆吃的,三個人這才大包小包的出了商場。

出了百貨商場,可能是因為上次來商場的時候,感覺這邊有個熟人的身影,程以時下意識向左邊看了一眼。

這一眼,還真讓她看到一個熟悉的側臉。

“小時,車到了,趕緊過去。”孟鴛沒註意她這個小動作,見回家的公交車過來了,急忙叫了一聲程以時,然後拎著大包小包帶著蔣行舟去趕公交。

現在的公交車都是人滿不停的,而且錯過了這一趟下一趟就不知道要過多長時間才能等到了。

程以時又往那邊看了一眼,記下了那個小攤的名字,這才著急忙慌地去趕公交了。

第二天,上午十點。

胡波開著車載著程以時還有蔣行舟,將孟鴛連同她的大包小包一同送到了南城火車站。可能是因為軍/屬提前打過招呼的原因,到了火車站便有車站的工作人員拖走了那些不好隨身攜帶的東西。

“媽,你車票還有錢包都裝好。蔣彥辭給你買的車票是下面的臥鋪,你別上車看誰可憐跟別人換,下面寬敞,睡著舒服一些。”程以時就像是叮囑一個剛剛成年即將出門遠行的小朋友一樣不放心地跟孟鴛說話。

胡波聽著她的話,才開始還沒覺得有什麽奇怪的,聽到後面,越聽越覺得怪怪的。就好像程以時叮囑的不是她的婆婆,而是她的“孩子”。

孟女士當然註意到了他奇怪的小眼神,再看向嘮嘮叨叨對她不斷叮囑的程以時,也有些哭笑不得。不過那雙眼睛裏更多的還是不舍。

“放心,媽都知道,我一路上肯定能照顧好自己。”

程以時心中情緒有千萬種,在這一刻卻只記得這種離別的愁緒。千萬無語最後只化為一句話:“媽,保重身體,等…過年我們就回去。”

這其實算是她第一次提回去過年這件事。

孟鴛的感傷也在聽到她明確說回家過年之後突然消失了,她有些激動,想要再確認一下:“小時,你今年真要回北城過年了?”

其實不怪孟女士現在有些激動,純粹是因為她從北城過來這些天就一直想問這個問題,但是還沒等她問出口,就被她那不孝順的兒子以“她想回就回去,不想回就不回”的話給堵了回去。

她一開始聽到這樣的話,還難免有些失落。

可後面跟著程以時感受了一下南城不同於北城的生活之後,尤其是在看到小火爐的客人們對小兒媳的認同之後,她又覺得好像回去不回去這個問題也不怎麽重要了。

關鍵還是要人開心才好。

想到這一點,孟女士稍微壓制了一下她那顆激動的心,溫和地對程以時說:“不過小時,媽媽可不一定非要你們回去過年,在南城過年也挺好的。南城好玩的多,也沒討厭的人,過年更開心。”

她這句話絕對是發自內心的話。大院裏面呆了幾年,一開始還覺得挺新奇。後來處的時間長了,周圍那些鄰居夥伴都跟以前不太一樣的。

當然除了這個原因,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她覺得,她小兒媳在北城那邊受了太重的心傷了。以前過年都沒回去,現在沒必要因為他們想人就得讓人回去。

她的顧慮,程以時都知道。不過回北城過年這件事情也不是她隨口腦袋一熱做出來的決定。她其實有這個想法也已經很長時間了。

以前,她總覺得逃避那群“親人”才能讓生活更平穩,讓她更自由。但是自從知道了她那本書中劇情的她,早就沒有這種想法。

有些事情,不是不去計較就會結束的。有些仇恨,也並不是靠忽略就會沒有的。

“沒事,媽媽。”程以時上前擁抱了一下孟鴛,對她說,“我也想我爸爸媽媽了,我想回去看看他們。”

孟鴛那些勸阻的話在聽到她這句話後一句也說不出來了,只是默默地加大了一些手勁兒,緊緊地摟著她。

兩人的情緒在這個擁抱之後平覆下去。

程以時後退一步,把身邊的蔣行舟推上去,對他說:“跟奶奶告別!”

蔣行舟不懂什麽是離別的愁悶,但是他卻清清楚楚的知道,如果奶奶離開以後,他周圍的一些變化。比如說每天的奶糖投餵沒有了,再比如說奶奶出門回來帶的肉沒有了,再或者說是一些玩具也要沒有了。

所以盡管他很小,但是在面對孟鴛要走的這件事情上面表現出來了無盡的傷心。昨天晚上纏著非要跟奶奶睡以外,今天也紅了眼睛,聲音裏帶著點哭腔的調調跟孟鴛告別。

一邊抹眼淚,一邊軟乎乎地說:“奶奶,你回去要註意安全,路上要好好吃飯。”說完頓了一頓繼續說,只不過接下來的話就有些胡言亂語了,“回去之後不要給其他小朋友奶糖,早點重新回來看我,給我買玩具!”

程以時:“……”

孟鴛:“……”

兩個人相視一眼,最後在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中間完成了送別。

火車“嗚”地一聲,發出汽笛聲,冒出滾滾的濃煙,哐哐當當地開出了南城市,一路直上北城。

火車站出來,胡波見蔣行舟跟程以時的情緒都不高,便主動地開車帶兩人去了南城最有歷史文化的老字號館子。

老樓老建築,傳統的淮揚菜做法,稍微讓程以時轉移了一些註意力。

相比之下,那邊被一個冰糖葫蘆就穩住的蔣行舟還顯得稍微容易滿足些。

胡波心道。

三個人兩大一小,一共點了“蟹粉獅子頭,文思豆腐,松鼠鱖魚以及生燙幹絲”在內的兩葷兩素。

作為江南四大名菜之一的淮揚菜,擅長就地取菜,做工精致。因為淮、揚兩地多水,菜品中多出現水產,像作為淮揚菜代表的經典松鼠鱖魚,就是其中一個典型的代表。

另一個方面來說,淮揚菜還有一大特征,那就是講究刀功。比如說對於刀功要求極高的文思豆腐就是其中之一。

文思豆腐的歷史特別悠久,清代時有詩人俞樾在他的著作《茶香室叢鈔》中曾經提到文思豆腐時說:“文思字熙甫,工詩,又善為豆腐羹甜漿粥。至今效其法者,謂之文思豆腐。”

這個意思用現代的話說起來也簡單,說白了文思豆腐其實就是一道將豆腐切成絲做成的青菜豆腐羹。

不過這個“豆腐羹”聽起來容易,做起來卻不太容易。豆腐切絲,是一道極其考驗廚師刀功的工程。絲與絲之間不可太密,煮鍋容易爛。又不可太粗,以免達不到豆腐入口即化的效果。

程以時之前一次吃文思豆腐這道菜,還是在程老爺子在世的時候吃的。程老爺子禦廚後代出身,刀功上不必多說。一道文思豆腐裏面不僅能吃到入口即化的豆腐絲,又能嘗到鮮嫩的冬筍,以及醇香的火腿絲,整個口感豐富有層次卻互不打擾。

而自從程老爺子去世以後,她從北城來到南城就再也沒嘗過這道“文思豆腐”。

或許是因為剛跟一個親人分別的情緒作祟,在整四個菜中,程以時對“文思豆腐”的期待值最高。

然而這道被她用以最高期待著的“文思豆腐”,口感卻很一般。

冬筍條切得太粗,也可能是因為冬筍的儲藏沒有做到位,羹裏面的筍條又硬又難嚼。火腿絲味道稍微好一些,卻因為分量放得不對,有些喧賓奪主了豆腐的味道。

而豆腐絲就更不必多說了,切得太爛,在羹裏別說是化成一縷一縷的細絲了。直接斷成了一小截一小截的豆腐渣。

程以時只嘗了一口就把碗放了下來。

剩下兩個人,蔣行舟吭哧吭哧啃蟹粉獅子頭啃得起勁,小嘴巴周圍沾了一圈黃色的蟹粉沫兒,根本沒註意看那個豆腐羹。

胡波也沒碰那個豆腐羹,不過他倒不是因為跟程以時一樣覺得豆腐羹口感一般。純粹是因為他對豆腐這東西沒什麽興趣,一門心思在那個造型別致的松鼠鱖魚上面。

於是,三個人都放棄了那個文思豆腐。

不過現在出來在飯館吃飯,都是註意浪費不浪費這件事情的。

那個文思豆腐羹雖沒有讓程以時達到滿意,但是它還是要價不菲的。因此程以時付了兩塊錢的熱水壺押金,讓店裏的服務員把那個豆腐羹裝起來了。

帶走菜的事情其實在飯館裏都常見,但是這件事在這個老字號的菜館裏卻不太常見。給算賬的老掌櫃瞥了一眼服務員裝豆腐羹的畫面,問程以時:“文思豆腐做得不好?”

程以時被人突然問了這麽一個問題,還是有些驚訝的。不過很快她就反應過來,應該是他們這一桌人沒怎麽動那個文思豆腐招來的。

她可沒有要在別人店裏挑剔的愛好,馬上搖了搖頭,對那位老掌櫃客氣地說:“沒有,就是怕菜浪費了,太可惜。”

那位老掌櫃不知信了沒信她這個說法,垂眸掃了一下她的手掌,然後默默地把賬上文思豆腐的錢給抹掉了,低著頭說:“肯定沒做好,這個菜就不收你的錢了。”

胡波也不清楚這是個什麽個情況,怎麽就能因為被問了一個問題就省掉了一個菜的錢。不過他不明白也不問,把剩下的飯錢一五一十地付了。

服務員裝完文思豆腐過來,還隨手遞過來一小袋燙幹絲。

老掌櫃一邊撥著算盤,一邊指著外面店鋪上掛的本子,語氣平穩地說:“客人們提出意見,店裏面會贈一小份燙幹絲。”

程以時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到一個泛著黃的本子,看得出來那個本子在門口掛得有一段時間了。

也是這個時候,她突然明白,為什麽一個老字號的飯館經歷了歷史經歷了滄海桑田的變化,依然卻能屹立不倒。

那就是它們追逐的從不是那一份虛名,追逐的從來就是那一顆做菜的初心。她覺得曾經困擾過她的一些問題突然在這一刻有了答案——任何事情都要保持初心。只有初心不改,才能一直堅持下去。

解答了困擾在心中的疑惑程以時突然感覺到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輕松。

就算知道以後固定命運的事情又怎樣,她也趕鼓起勇氣來跟這命運抗爭一下。人生要活得痛快,所以又何必在意這這痛快是一段時間還是很長時間呢?!

“老掌櫃。”程以時眉頭彎彎,對他說,“豆腐絲有一些碎,可能是切完之後用手撈了,最好用漏勺漏,形狀才能固定。筍絲有一些老,實在找不到新鮮的冬筍,不如用香菇替代一下。”說完,也不等對面的人有什麽反應,牽著蔣行舟起身走了。

直到等她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老掌櫃還有一些沒反應過來,他一看距離他最近的徒弟,問他:“剛才那人說做文思豆腐的的做法,你是不是用手抓豆腐了?”

“……是。”那人摸摸腦袋,其實是有些心虛的表現了。今天中午一連有好幾桌都點了文思豆腐,他一時做得著急,中間就忘記用漏網把豆腐漏出來了,而是用手把豆腐抓了出來。

不過,他做這文思豆腐的時候,後廚裏也沒人在,這個客人是怎麽知道的。

他的內心想法基本上跟一張白紙一樣,表現在了臉上。老掌櫃只看了他一眼,還有什麽不清楚的。

“你是不是想說,剛才那個人又沒看過你做菜,她是怎麽知道你做豆腐中間這個小細節是怎麽做的?”老掌櫃面無表情地問他。

那人琢磨了一下他的話,遲疑了一下點點頭,老老實實地說:“對,師傅,我就是想問……”

“你想問個屁!”老掌櫃不等他說完,直接一腳踹了過去,踢在他的屁股上,氣呼呼地說,“誰告訴你著急上菜,就能抓豆腐的?還有昨天沒用完的筍,放冰箱就放裏面,誰讓你用它做客人的菜的?”他冷聲質問。

那人被老掌櫃這麽重重地踹了一屁股,腦袋瓜子都有一些發懵了。前一個問題確實是他的過錯,不該因為著急就粗略處理。但是後一個問題,他真覺得跟他沒有什麽關系啊。

他忍著屁股上傳來的痛,想到現在大堂裏還有許多客人,一瘸一拐地走過來,小聲地跟老掌櫃說話:“師傅,你昨天不是說,那些冬筍平白丟掉了可惜,放在冰箱裏第二天還能拿出來做菜嗎?”

老掌櫃之前可能還就是生氣,這會一聽他這話,那就不止是生氣了,開始吹胡子瞪眼了,一副被他氣得半死的模樣,喘著粗氣道:“我那是讓你用過夜的冬筍給你自個做菜,誰讓你用哪些給客人做菜了?”說這話的時候,老掌櫃已經是一種咬牙切齒的語調了。

那人也沒想過這裏面的事情竟然是這樣,話語一噎,再也說不出來什麽解釋的話了。

他中午用那塊冬筍的時候還有些良心不安,覺得師傅可能有些摳門,現在看來他還真是良心不安了。

老掌櫃此刻又是後悔這麽大年紀收徒弟碰到這麽一個死腦筋不變通又不機靈的人。但是,光是後悔也沒用,還是要做出來實際的補償措施。

於是,最後帶著他糊塗蛋的徒弟跑遍了店鋪裏所有點了文思豆腐這道菜的桌,一個個道歉,又是免費,才算是解決了這個事情。

最後老掌櫃看著一臉愧疚的徒弟,想到那一雙杏眸,心裏頭生出一些羨慕來。

那是哪個大師傅帶出來的小徒弟?那一張舌頭可真厲害!



蔣言辭今天要去接待一位羊城來的投資商,下午陪著投資商又是看地又是找人在南城轉了一大圈。

回到家裏也很晚了,去廚房一看,開了冰箱把那份豆腐羹熱了熱給喝了。喝完豆腐羹刷了碗,又去浴室洗了一個熱水澡,去除了一身的灰塵這才回了房間。

本來他想著的是難得占據程以時一半關註度的“丈母娘”走了,他應該能重新過上一段幸福甜蜜的生活。

誰知道回了房間一看,便看到他那半邊的床上趴了一個小崽子,正在被窩裏咕弄。

聽到房門被推開的動靜,小崽子嗖地一下翻過了身來,沖著他露出甜甜的笑容,對他說:“爸爸,你回來了!”

蔣言辭嗯了一聲,轉頭這才註意到他媳婦披著一件大衣趴在桌子上正在奮筆疾書寫著什麽東西。

他走過去,看了一眼,突然有一種錯過了一天就錯過了所有的感覺。

程以時因為他靠近帶來的這一股熱氣,才放下筆,擡起頭看了他一眼。

杏眸含水,含情脈脈。

蔣言辭只覺得腦海裏面蹦出來這麽八個大字,手也不自覺地摸了上去。

“你回來了?!看看我的計劃書!!”程以時眼睛亮晶晶的,把她剛寫的東西遞給他看。

“想在北城開私房菜館?”蔣言辭把東西接過來看了一眼,就基本上清楚了她的一些目的,“你準備跟程立他們對上了?不躲在南城當一只小鵪鶉了?”

“誰是小鵪鶉?!”程以時當然是不承認這個“稱呼”的。

別搞這一套,工具人女配也是有一點自尊的,行吧!

蔣彥辭勾勾嘴角,沒有再繼續惹怒她,而是一只手順了順毛,另一只手把那兩張簡陋的紙翻了一遍,最後低頭沈聲說:“想在北城開私房菜館,需要的錢可不少,你準備怎麽做?”

程以時當然知道這個問題,要是之前,她還沒有投資酒廠想法的時候。從蔣彥辭給她的存折裏還有她經營小火爐的分紅裏在北城開一家私房菜館可能不算什麽。

可現在那筆錢明明白白地要投到酒廠裏了,而且那個酒廠短時間內還不能給她錢生錢。

這真讓人苦惱。

所以程以時決定逃避這件事情,無語地撇了撇嘴,拉著人把燈一關,躺到床上,對他說:“睡覺吧!”

蔣彥辭:……

一夜安睡。

翌日,本來還想再逃避一天的程以時,被一大早等在小火爐門口的李奮發堵了個正著。

“程老板,今天能去看酒廠嗎?”

程以時頓了頓,對他說:“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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